人流渐渐散去,原本觥筹交错的气派宴客厅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佣人在整理打扫,华光璀璨的水晶罩灯将大堂照的灯火通明。大厅的一角,蓝发的小姑娘跪坐在柔软的皮质躺椅上,对着玻璃桌上拆的乱七八糟的五花八门的精美礼物憨憨傻笑,茶色的亮晶晶眼睛不时瞟一眼墙上的石英挂钟,快12点了呀,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小小姐,你该回屋睡觉啦。”眉毛微雪八字胡一翘一翘的慈祥老人走到小姑娘身边,柔声提醒。
“森田爷爷,你先去睡吧,我还要等人。”流伶收回观察钟摆做简谐运动的视线,揉揉些许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外廊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流伶忙不迭的套上木屐,兴冲冲的跑了出去,看见走到门外的蓝紫发少年,眼睛眯成弯弯的水月,甜甜的喊出声,“精市哥哥”
少年此刻也看到了流伶,光洁的额头渗出薄薄一层微汗,贴住了几缕碎发,面容皎皎,气息稍有不稳,唇边淡定的微笑不变,眉眼柔和,“小伶。”
“我还以为精市哥哥会赶不及呢。爷爷也真是的,本来训练已经很辛苦了,干嘛心急火燎的让你今天一定要回一趟神奈川爷爷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啊”流伶笑语晏晏,亲昵的挽起幸村的胳膊,和他并肩走回客厅。
幸村闻言微笑一滞,拍拍蓝色的脑袋,“没什么。我答应过小伶,就一定会在午夜之前赶回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滴状礼盒,“呐,生日快乐。”
“精市哥哥最好了。”流伶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纸,是一个水蓝色呢绒的首饰盒,打开锁扣,纯黑色天鹅绒上躺着一条精巧别致的紫水晶镶钻手链,圆润的水晶珠上镶嵌有菱形切面的水钻,光照下熠熠闪亮,链扣部分坠有白纹石雕刻成的北极星,蜡状色泽的优质玉材上分布有不规则的银色脉纹。
小小的手链包含了四月的生辰石和诞生石,还有她很喜欢的紫水晶,精市哥哥很用心啊。不过流伶唇边勾起坏坏的笑,盯得幸村一阵发毛,“小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精市哥哥你要老实交代,你和宫川祈月姐姐是什么关系”流伶手指点着面颊,一脸八卦样。
“什么什么关系”
“手链啊,”流伶从一大堆礼物里扒出一个心形礼盒,在幸村眼前晃了晃,“为什么你们两个会送我一模一样的手链,是不是商量好了”
“一模一样”幸村鸢尾色的眸子浮现出丝丝讶异,细细观察了流伶递来的手链,果然,除了包装不一样之外,真的是一模一样。
“是吧。”流伶拿出手绢,细细的擦拭幸村额上的汗珠,精市哥哥一定来的很急吧,网球部的训练也没见他出这么多汗。
“小伶,宫川她是准时参加派对的吗”幸村神色如常的说着,却隐隐带着若有似无的小心翼翼和试探的意味。
“恩。怎么了”流伶轻轻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丝毫未乱。
“没事,大概是巧合吧。”幸村眸光柔和,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能有什么呢不过是他将近11点赶去取个把月前就心仪的生日礼物,当时老板告诉他这是店里第一无二的新设计款式,只有效果图,今晚八点才到货,刚才付款时热情的老板和他闲聊几句,说是一个小时前有个中年人也购买了同样一款手链,而已。
“小伶喜欢吗”浅啜茶水,幸村淡淡的问。
“恩恩,很喜欢。”女孩重重的点点头,笑容真挚。
“那就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自私就自私吧,他宁愿为了做过的事情后悔,也不愿意因为没去做而后悔,她开心就好了。
香槟玫瑰的花语。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
甜蜜的、柔软的奶油色,这是淡淡香槟酒的颜色,比起纯白的玫瑰来,香槟玫瑰多了一份优雅与沉着。
我只钟情你一个。
onlyyou
真是委屈你了,这么美好的花朵。
噗嗤,拱被子拱了半天还无法入睡的祈月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果真每个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花朵么。是该庆幸吗,自己不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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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是个四只眼,那一线银丝,清楚的不敢忘呢。摇摇头,豪门,果然既讨厌可恨又麻烦。
您收到一封新邮件,请注意查收。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祈月爬下床,打开待机的手提,鼠标轻点浏览内容,玫瑰金的眸子骤然锁紧,这个是
手冢宅。
书本摊开在那一页。
20分钟后,还是那一页。
手冢颇有些无奈的关掉台灯起身,视线在掠过换下的黑色西装时停滞。今天,真的很奇怪。
“呐,相请不如偶遇,和我date怎么样”她唇边浮现干净透明的笑,典雅秀致的旗袍剪裁合身,丰姿绰约。
“date”他有些怔怔,嘴里咀嚼着这个词,虽然依旧面无表情。
“是很纯洁的date哦”她故作神秘的笑笑,“手冢君今天可不可以当我的男伴”
“男伴”他好像一直在重复她的话。
“是樱庭家的晚宴,手冢应该也在受邀之列。”狂傲性感的声线,不用说也知道是他那个所谓“宿命的对手”,虽然他一直认为是对方一相情愿。
“时间不早了,手冢我们快走吧。”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拽起他的胳膊就往电梯口跑。
他突然有一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
樱庭家的晚宴,自然是各色名媛公子的聚集地,他虽然不喜热闹,这样的场面倒也司空见惯。
第一支舞,悠扬经典的华尔兹。
明明被踩的很惨的人是他,她却说他“摆死人脸”。
派对结束,火烧屁股的要回家,自然,是他送她回冰帝酒店的家。
他再度有一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
然后,她看见了昙花,用一夕释放全部美丽的花,抚着花瓣,她的表情很伤感很寂寞,她在怕什么
再然后,她和他说对不起。
很轻很轻的语调,几乎在模糊的边缘,但他听得很清楚。
他问为了什么。
她说很多。神情有些迷茫。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些秘密,手冢国光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就当作被当成挡箭牌的对不起好了,所以他犹豫一下说,我接受。
月色淡淡的,即使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冰帝的大门依旧大气奢丽的让人从来不会认错。
到了,他说。
再见,她说。
她转身,背影纤细清丽。
他吐一口气,想起父亲带着憧憬的笑容曾对他讲过的,女生,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
迹部宅。
仆人们望着一脸阴沉挂着生人勿近铭牌的少爷,哆哆嗦嗦的做着清扫工作,求救的眼神不时瞄向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笑容,捧着茶杯踱步的忍足少爷。
“忍足你可以滚了,别在本大爷面前晃来晃去。”
“别发火嘛,”忍足笑得很欠扁,“你和宫川是怎么一回事”
“本大爷怎么知道怎么一回事。”迹部的脸阴云密布。
“那为什么宫川今天见到你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是那个白痴女人又在发神经。”冷哼一声,迹部将二郎腿从左脚换到右脚,挑了挑眉,“你还打算赖在本大爷家到什么时候”
“啊差点忘了,”忍足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份文件,放到茶几上,“看看吧。”
迹部翻着文件,眉毛拧的更紧了,“有人在调查她”
“恩,而且不止一拨人。”忍足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迹部,最近南造家、樱庭家、还有幸村家,怎么说呢,有些奇怪。”
迹部左手抚上眉心,眸光流离,泪痣熠熠,看起来高傲宛若睥睨天下一般,“本大爷心里有数。”
“迹部,对樱庭流伶,你是什么感觉”忍足左右脸上写着八卦两个字。
“哼,本大爷现在还看不上她。不过”有那样眼神的人不会是个头脑空空的草包千金。
“不简单呐,迹部,宫川的事,你最好不要出面比较好。”忍足对着一桌子a4纸若有所思。
“伊部叔叔的托付不可不顾,但是只要他们不碰触本大爷的底线,一切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