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七-上) <img
(7- 1)
丝毫不提那天在温泉山庄的事,刘能微笑着将我迎了进去。入口处,几张中
式烤漆木椅围在茶几旁,往看去是一张宽大而平整的办公桌。桌上拼着块透明
大玻璃,抈嵌些照片和什,再之上摆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与几摞厚厚的文件。
一张高级的棕色皮椅后有一排贴的书柜,这便是刘能专用的办公室。
“正要找妳呢,林达。”他寒暄着让我在长椅上坐下,并拿了衹纸杯去给我
倒水。
而我正借机急急地平复心跳,默唸了好几遍来这的目的。不知怎地,自从进
到巍峨的银行大厦起,我就不由得十分拘谨,令人哆嗦的冷气吹得我畏缩与不安。
每次来这跑贷款,都是仰看着那些大小经理们的鼻息,一次又一次地陪笑着,
卑微着。其实他们的职位还没有刘能大呢,至少,他们都没有独立的办公室。
“噢,谢谢。”当一杯温热的水装在纸杯中被他递到我手中时,我心有戚戚
地说道。谁能想到,原本我都已作好了同刘能争吵,甚至去大打一架的準备的。
“想来应该是关于骆梦洁的事吧,妳这次来找我。”刘能见我嘬着纸杯半天
不吱声,就主动提了。
我点点头,迎着他的目光竟陪上个尴尬的笑脸,贴着凳子的屁股都离开了半
寸。
刘能怕是也没想到我竟会这般拘谨,诧异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他立马就悟
了过来,那些求他办事的人又哪个不是这模样的呢?他见得真太多太多了。一丝
不易察觉的轻蔑笑意浮现在他嘴角,刘能摸着被我揍过的脸颊,盯过来,让人浑
身不自在。
“小骆有天晚上来找我,说妳欺负她,还把她赶出家来了。那媞钲?方去,
我就让她住我那了。”刘能说这话时候,表情着多累啊。”刘能打开了话茬。
沉默的梦洁与我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但还是没有话。在经历了这多事之
后,她同样也不知能讲些什莅好。有些话憋在心抈,积了太多太久,就再也
说不出口了。有没有外人在场,其实都一样。于是我俩都尴尬地回避着对方的眼
眸,我是怕被看出歉疚,她不知躲着我什,就都低着头想着各自的心事。
而就在这低头窥探的空挡中,我留意到在茶几透明玻璃的后面,妻子稚嫩白
洁的性感脚丫穿在一双宽大的男式拖鞋抈,那不用说是刘能用过的。由于我忽
然到访的意外性,她毫不排斥地穿着刘能的鞋便起身来。
“哎呀哎呀,怎就没烟了。算了我今天先走了,夫妻间的心结总是要解开
的咯,好好谈一谈吧!”出门前他拍着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领会到意思是
他今夜不会回来了。窗外华灯初上,夜灯婆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沟通。
“收拾东西,回家吧。”我轻轻说到,客厅终于衹剩下我们夫妻两人,但
是我依然浑身不自在,毕竟是在别人家,刘能的家。
可妻子充耳不闻,双手衹是不住交错揉捏着,她纤小的十指如白藕尖尖。但
侧过身去的我,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我认为身后的沉默是正常的,衹全由于尴
尬。我仅顾忌自己的感受,心头唯一的唸头就是早些带妻子离开刘能的家,有什
熞,等回家再说吧。
身后她依旧沉默,我不耐烦又饶有兴味地踱步细细环顾客厅,我瞧着在与童
话的装修风格毫不搭调的柜子上,一辆考究的小小铜车托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
xo,这是刘能的吧。
“妳在这还做过饭?为他?”我推开厨房的门,这是侧开的落地玻璃门,
头收拾得很干凈。妻子的手艺水平我是知道的,这便有些酸溜溜的想法,在这
儿刘能蹭饭更方便了。我再摸开厨房的灯,正想晃进去仔细看看时忽然听到客厅
妻子讲话了。
“妳一个人回去吧,我不跟妳走。”她的语气虽然细微,但很果断。
我诧异而难受地回头看她,那白嫩小巧的脚趾从宽大的拖鞋前端露了出来,
扎得我心边生疼。